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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:琅琊新闻网发布时间:2019-04-11
口述:王安斗 张承惠 整理:车少远
战士们夜不脱衣 随时上阵打鬼子
我今年88岁,1944年我17岁,在朱陈村当儿童团团长,那年1月,我看到村里有年轻人骑着高头白马被乡亲们欢送去当兵,我当时心头就涌出一团火,于是就跟着这匹白马后边到了莒南县土沟村老六团(滨海军区六团)驻地报道,部队首长将我分配到3营9连3排扛枪打鬼子。
我们老六团主要在滨海地区活动,长期在日照开展斗争。1944年4月,我所在的3营准备袭击日照以西的一处鬼子据点。部队提前得到消息,这个据点驻扎有鬼子、汉奸一个营的兵力,当时我们的武器装备差,以土压五、小马枪这类武器居多,而且欠缺弹药,我当时只有三发子弹。为了打起仗来不吃亏,我们的偷袭时间选在凌晨四点左右,准备趁敌人不注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战斗打响前,光我眼前就有四个碉堡。正当我们要发起进攻时,狡猾的敌人发现了我们,敌人率先朝我们开火。由于天还没亮,敌人也摸不透我们到底有多少人,只是缩在据点里打枪,不敢贸然出来。我们瞅准敌人这一点,在据点外打了半个多小时。
由于是偷袭战,半个小时以后,我们及时向外撤,敌人见我们外撤,于是紧跟着出了据点追赶。就这样,这天凌晨我们连续转移了好几个村庄才将敌人甩掉。
1944年冬天的一个深夜,我们9连在日照市三庄镇休整,鬼子“扫荡”时恰巧来到三庄,我们的哨兵率先发现有一小股鬼子朝三庄赶来,于是赶紧吹了紧急号。我和战友们当时还在休息,听到号声,迅速打好绷带,叠起被子背到肩上,扛起枪就出了门。全连迅速集合,辗转来到就近的制高点占据有利地形。这一次,并没有与鬼子正面开火。
在我参加抗日的经历中,我所在的老六团每天都在与鬼子、汉奸打游击。战士们夜不脱衣,随时上阵,随时转移。
1945年的春天,我因为身体不适,高烧不退,被送到了滨海军区后方医院四所疗养,在这里我结识了四所的护士张承惠。经过一个多月的疗养后,我被安排在四所给赖所长当通讯兵,与张承惠成为亲密战友。
探听敌情碰上“乔装”的鬼子 被刺刀刺伤,死里逃生
我今年87岁,抗战时期,我的一个亲戚孙继安在滨海军区后方医院四所担任行政干部。1944年1月,孙继安回周村将我带走,当时我16岁。我来到四所,被安排当看护员,主要给伤员送水、送饭,打扫驻地卫生。我当了四个月的看护员以后,被提拔为护士。
战争时期,医院随时转移。1944年的秋天,我们转移到了江苏省赣榆一带活动。有一次,医院院长让我跟一位姓董的看护员出去侦察敌情,我们就出了医院一路向老乡们了解鬼子在这一带“扫荡”的情况。
当我和战友来到一处山岭时,天下起了大雨,我看到岭上有一位披着蓑衣、戴着斗篷、扛着锄头的“老乡”,于是急忙跑上前打探情况,“你知道鬼子在哪里活动吗?”由于雨大,我也没仔细瞧这位老乡的正脸,结果当我问完,对方没回答,我又紧跟着再问了一遍。话音刚落我突然发现对方领口有红袖章,于是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仔细向对方再瞅去。原来这个“老乡”是鬼子乔装的,于是我撒腿就跑。
下着大雨,我又是个小孩,跑不过训练有素的鬼子。这个鬼子追上来,朝我的右屁股狠狠地刺了一刀。等他拔出刺刀准备向我再刺来时,我的双脚一滑滚下了山岭,幸亏有棵树挡住了我。我紧紧抓住树枝,恰巧树枝下有块倾斜的大石头,我顺势躲在了石头下。这个时候,我只听见头顶上鬼子的脚步声和雨水声,自己下身全是血,连惊带吓,已经意识不到伤口的疼痛了。
第二天,我们医院的看护长石在忠带着人一路找寻。当时我滚落岭下时挎包上的毛巾恰巧挂到了树枝上,石看护长就是凭借这条毛巾找到了我。被救出来的我得知,跟我一同出来侦察敌情的董战友,被鬼子杀害了。
至今,我的右屁股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疤。
战场上送下来的伤员在我们这进行治疗、护理。1944年,我们医院天天转移,全靠老百姓的支持,帮着抬担架,运送给养。
1945年,我结识了从战斗一线下来疗养的战友王安斗。
采访札记
王安斗和张承惠,一位是临沂人,一位是淄博人,两位战友同一年参加革命,因为机缘巧合被分配到滨海军区后方医院四所共事。1949年下半年,两位战友又因战时离别,虽然都参加过抗美援朝却未曾在朝鲜战场上见面。新中国成立后,两位老人又都被分配到临沂工作,期间均被调至莒南。1958年,当两位老人在莒南大剧院听戏时,相距仅一个过道的距离,两人下意识地一转头,结果一别9年再重逢,于是连戏都不听了,高兴地回家叙旧。
时至今日,王安斗和张承惠都已经是耄耋之年,但是战火中共事的4年时间对于两位老人而言弥足珍贵。从1958年两人再相遇至今,两家人时常走动。从机缘巧合的相识、分离到再相聚,浓浓的战友情芬芳了两位老人几十年的岁月。(记者/车少远)